宥枫(被踹了一脚版)

放过我罢!我素普通同人女呀!

「弓茨」Nos folies nous dépassent.

「2023弓茨情人节12h」

24:00 宥枫

上一棒22:00@水母_medusa 

痴狂难改。

十成十的病和十成十的失心疯 别骂我好吗(呜呜)

含有微量g向和非常多意识流 鳏夫文学忠实爱好者

 

 那么这期12h就结束啦!!感谢各位老师的产粮!!

 

1.

七种茨的脸印在手里的杂志上面,很清晰,视线透过油墨交缠,钴蓝色像超市里卖的盒装颜料,鲜明且相当廉价的色彩。七种茨似乎在笑,目光却又很冰冷的同笑容割裂开,伏见弓弦并不知道那是偶然还是刻意而为,或许二者兼有。摄影师不算特别专业,伏见弓弦评价。光线太混乱,七种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像蒙了尘,有一点晦涩地印成一张并不完美的照片。

然后七种茨电话打过来,声音很轻快:“怎么样?新杂志,我当封面的那一期。我还特别写了专栏,题目是在大环境普遍下行时如何合理应对市场变动——”

“你晚上要吃什么?”

伏见弓弦打断他。七种茨谈到这方面总会滔滔不绝,而他时间宝贵,毕竟超市打折商品并没有听七种商业演讲的雅兴。

“——我最近在控制体重——”

巨大的倒塌声响从手机另一头传来,伏见弓弦蹙眉:“喂?在听吗?”

短暂的沉默后七种茨的声音很快恢复正常,“好吧,如果你来做,盐烤鲷鱼,我那份不加柠檬汁。”

挂断电话,伏见顺手将那本他并不怎么感兴趣的金融学杂志丢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捡起来撕下封面,用一根马克笔将眼睛涂成两块无机质的亮蓝色斑。

2.

鲷鱼有两只瞪的圆滚滚的眼睛,被塑料袋折光扭曲后变成两个诡异不规则球形。伏见弓弦合上水槽,扣住鱼类翕动着的鳃提起鱼身,黏糊糊的有力身体拍打他手臂,在他心不在焉地切断脊椎后干脆利落的死掉,和人类颜色不尽相同的血流了一案板。

这套流程伏见弓仅仅见过一次,那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七种茨也在旁边,偷了食堂的锅到林子里捞鱼的伏见握不住鱼类黏滑的皮,被身边七种茨一顿嘲笑后夺走了菜刀。

“教官大人也有做不成的事情?真稀奇。”

七种茨踢他一脚,对着鱼脑袋挥砍下金属刀具——鱼弹跳一下后没了动静,血流的到处都是,糟糕的是溅到了衣服上面。设施里并没有什么洗衣服的地方,脏兮兮的河趟过去恐怕会更糟,这意味着他和七种都需要穿着一身鱼腥的衣服熬到下一次水房供水——到处是血的七种茨一脸丧气,低着头吃了两碗。

自此伏见坚持剖鱼腹,将柔软肚腔用金属划开以后露出里面纠缠的内脏,是没有什么血腥的折中方法。很难说他鬼使神差为什么今天砍断鱼的脊椎,但这么多年来伏见已经很久没有在剖鱼的时候见过这种满眼的深红色——骨髓里血液从脊柱间隙涌出,喷薄的生命流逝在水槽里面。

死亡,死亡,死亡。生命伴随着多于自身生命无数倍的死亡存在着。

人们总说死亡像秃鹫——而其实生命才像苍鹰盘旋在坟场上空,尸首充做养料,生命被死亡供养。呼吸是血腥的,心跳是血腥的,思考是血腥的,只有真正的死亡是圣洁的美的悲悯的,死亡凌驾于生命之上。

伏见弓弦转动手腕,鱼类的脊柱彻底断裂,发出干净清脆的响声。死亡停驻在水槽当中,安静的失去心跳后被生命拆吃入腹,尸骨无存。

3.

七种茨是圣洁的。

七种茨是美丽的。

七种茨是悲悯的。

七种茨,七种茨。

七种茨无声地站在水槽边直视那个一手鲜血的伏见弓弦,他说:“真是很久没有说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记得那段地狱般的往事吗?”

伏见弓弦点头,那段日子令人相当难忘,作为一个浪漫爱情故事的开头显得太惨烈了——好在他们都并不是那种爱情故事当中会出现的人,于是相比起来也并不算突兀。丛林,战场,死亡和一大片一大片倾泻的弹雨以及两个年纪太过于幼小的孩子构成了那段日子的全部。他们在痛苦的间隙喘气,在残酷的夹缝中休整,白身鱼类紧巴巴的挤在并不怎么清澈的浅河里。

断裂的,粉碎的,赤红的。

断裂的脊柱,粉碎的头骨,赤红的一大片血迹。七种茨满手是血,伏见弓弦也是。他们站在一起,从未如此靠近过生命,从未如此接近过活着。

恐惧来的很迟,伏见弓弦后知后觉的感觉害怕,他看向七种茨的眼睛,发现眼窝里盛装两块无机质的亮蓝色斑,晦暗地明灭在交错的光线当中。

4.

“教官大人,你猜我们谁会先死啊?”

十岁的七种茨坐在地上问他。十岁的伏见弓弦拍拍他的头,“祸害遗千年,这么算应该你能活很久。”

七种茨不乐意了:“什么叫祸害?说话真难听。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圣母谁才该死。”

“你从哪学的这些粗鄙的屁话…算了,为自己活着倒也算不上什么错。”伏见弓弦洗着手,心不在焉的敷衍他,“为了活着,做什么事情都行。”

“那我们逃走吧?逃出这里,逃出这个地狱,逃出死亡,沿着河走下去——一定能离开的。”

七种茨眼睛亮晶晶盯着他。伏见弓弦几乎被他目光扼的窒息,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想要流泪,就像他失去了很多,而逝去的永不重来。

面前鲜活的七种茨脆弱的像一个摇摇晃晃的泡沫。啊,伏见弓弦想,如果逃走的时候把他向希望推去的人的是自己就好了。如果逃走的话——如果我们一起逃开,沿着永不停歇的河水漂荡,有没有可能我们像任何两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再次天真,再次残忍的消化死亡?有没有可能我们捉一整盒幼鱼尸体,掰断骨骼后在永恒的地下将他们埋葬?

啊,我们明明早就说好的——为了活下去,付出什么都行。

付出什么明明都行的。只要是能活下去就好了。

5.

巨大的聚光灯。沉重的钢铁巨兽沉默的盘踞在拍摄棚里,伏见弓弦听见它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鸣,但他什么也做不了。黑色的骨骼,黑色的巨响,黑色的死亡,深红的血和深蓝色的什么东西逐渐交替,最后全部在一瞬间消失,变成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七种茨。

七种茨很平静,很圣洁,很美,很悲悯——他像教堂里面的圣母像安静地站在无边无际的纯白里面,目光平静的直视着面前的人。

七种茨问:“还不打算醒来吗?弓弦。还真是一直这样软弱啊。”

伏见弓弦无法说什么,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保持着一种沉默的否认姿态。七种茨最终妥协,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冰冷的亲吻: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明明在这之后,什么也不会改变——我不会后悔,我一直不会后悔。”

伏见弓弦将脸埋在他的手心里面:“我知道的。”

是我在后悔,也一直是我在后悔。

6.

梦之咲,autumn live。

十七岁的七种茨意气风发,充满敌意,正值掌权的关键节点,七种茨不希望任何人扰了他的雅兴。伏见弓弦站在光里,看见那个盘踞在阴暗处的影子:“好久不见啊,茨。”

七种茨是蛇,趋暗而避光,厌烦纯白色,厌烦善良,厌烦总是在光中的伏见弓弦。伏见弓弦想要说什么,但是脑中的记忆像被擦掉一样模糊不清,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潜意识有一个声音高喊着让他说点什么,但是他听不清楚,感官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只有七种茨是清晰的。

“我最后说一次,不要妨碍我。”

这是七种茨向他下的最后通牒。伏见弓弦想这才是七种茨,他明明应该是冷酷又高傲的冷血动物才对,冷血动物应该断尾换一条生路——

他应该活着,无论如何推演伏见弓弦都觉得七种茨该活着。七种茨身上带着一层旺盛到诡异的生命力,——七种茨怎么会死了呢?

7.

“醒来吧,弓弦。我走不了,你却能走回来。留在这里太久就离不开了。”

七种茨再次站在他面前。“那从来不是你的错处。”

伏见弓弦知道七种茨正在被他该死的大脑保护机制融化,因为七种茨的脸现在也已不甚清晰——但那两块亮蓝色斑还在那里,边界清晰的嵌在眼眶当中。

那是他的头发,伏见弓弦的头发,七种茨在设施坠落前眼中最后倒映的颜色是他的头发,然后清脆的脊椎断裂声短暂地响起。

七种茨推开伏见,他倒在地上,深红色一大片,骨髓里血液从脊柱间隙涌出,喷薄的生命流逝在地板上面。

七种茨死了。七种茨已经死了。

伏见弓弦拥住他正在一点点破碎的身体,七种茨说:

“醒来吧。残酷的,不停的吞吃掉那些无关紧要的生命吧。”

“我诅咒你——诅咒你爱,诅咒你痴狂难改。”

七种茨说。

8.

“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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